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邪神的新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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邪神的新娘

褚幽的聲音離南羽太近,就在她耳邊,他的聲音向來冷淡如高山上的冰雪,不帶人間煙火氣。但今天他聲音卻莫名暴戾,像是夾裹了毀天滅地的恐怖氣息,令南羽有種自己會在下一刻被焚燒一燼的錯覺。

召喚?召喚啥?什麽需要召喚?

她沒聽清對方這問的什麽東東,但身體誠實地感受到了對方要表達的意思:回答不好就弄死你!屍骨無存的那種弄死!

她嘴巴一禿嚕,像在進行搶答題,快速回應:“召喚男朋友。”

她之前一直以為褚幽是夢中人,對他的身份沒有具體的位置定義,但那天老太太直白地說他是她“男朋友”。

老太太不可能這樣無緣無故在他腦袋上掛一個“她的男朋友”標志。

說明這是褚幽自以為的身份定義。

南羽連蒙帶猜,心頭實在忐忑,生怕自己猜錯,話落後目光閃亮地望著他又補充:“沒想到成功了。”

褚幽的手指碰觸在她的唇上,她唇瓣飽滿軟糯,彈Q感十足,手指輕輕按了按,成功令她的唇陷下去一點,緊閉的唇瓣也有了一絲縫隙。

他瞇了瞇眼:“成功?”

“對啊,你不就出現了?”南羽轉過身體與他相對,順勢擺脫他壓在唇上的手指,眉眼盈盈地望著他,“怎麽,你難道不是我的男朋友?”

她反客為主,把問題拋給了他。

果然,褚幽很是肯定的回答:“我是。”

南羽心頭一松:果然猜對了。

褚幽神情嫌棄地糾正:“不是我自願。”

說的好像她是自願一樣。

但褚幽這話令南羽即刻明白過來,自己對石像的親吻不僅綁定自己,也綁定了褚幽。且雙方都非自願。

不過這種嫌棄的話,褚幽能說,南羽卻沒勇氣,她覺著自己要是和他一樣露出嫌棄的表情,分分鐘鐘就能化為灰燼。

“可我是自願啊。”南羽長長的睫毛扇動,軟軟的望著他的眉眼。

這麽漂亮的男人,處處都長在她XP上的男人,說不喜歡那不顯得很虛偽嘛。

嗯,她絕對是自願噠。

她察覺到了褚幽身體的僵滯。

咦?對方似乎對她這個回答很意外。

他看起來有點不自然?

竟然會不自然,是錯覺嗎?

南羽再接再厲,“我很喜歡你呢,褚幽,你會當我永遠都男朋友嗎?你會這樣一直一直都陪著我嘛?”

褚幽沒回答,他眸光幽幽地盯著南羽,似乎在用有限的理智分辨她這話的真假。

南羽沒給他機會,她嬌嬌地摟住他的脖子,吻上他的唇,聲音甜甜地道:“那麽就這樣說好了,你永遠陪著我,哪怕我白發蒼蒼牙齒掉光的時候,你也要陪著我。”

“你不會。”褚幽試圖糾正她的話,人類壽命短暫如螢火之光,但她若安分,他不介意令她的壽命變得長一些。

畢竟她看起來,是真的很喜歡他。

南羽只是想親一下好打住這種話頭,可褚幽的手已經撫上她的肌膚……

之前她以為是夢境,秉著大夢終有醒的想法,和他的相處很是肆無忌憚,才給了褚幽這種“可以隨意碰觸”的錯覺!但現在“夢境”清醒,這樣就出格了!

褚幽的指腹像是細細的沙子,有些粗糲,南羽皮膚柔嫩,他這樣輕撫,疼的眼眶瞬間就泛出了淚花。

南羽身體反射性的一個哆嗦,放開他的唇,細聲細氣的抗議:“嗚,疼……”

褚幽眉頭動了動,脆弱的人類實在太麻煩了,他已經是最輕微的手勁!

他的手掌覆上剛剛碰觸過的地方,黑色的濃稠霧氣緩緩自他手掌上出現,在他的驅使下覆蓋在她的肌膚上。

她被磨礪過的泛紅肌膚瞬間恢覆正常。

堪堪收集的這點“能量”被他轉眼揮霍幹凈。

南羽不知道他的所作所為,她只覺得剛剛疼痛的地方不僅不再疼痛,還有些舒適,就如清風拂面暖陽覆身,就連他落在她肌膚上的指腹也像帶了輕微的電流般,酥酥麻麻激起一片顫栗。

南羽按住他的手,軟聲呢喃:“好困啊,我們睡覺好不好,不能再被你折騰了,我這幾天天天都好困的。”

之前以為是夢,她便無所畏懼,抱著不做就永遠沒機會了的想法,和他各種荒唐。

但這不是夢,南羽就沒了勇氣,她像只小蝸牛,之前露出去的柔軟肚皮都想要再縮回去。

褚幽沒有多想,沒有“能量”支持,他的人類身體不能保持很久。

而且他自認為今天施舍人類太多,竟然允許她當了自己的女朋友。得適可而止,不能再縱著她,免得她趾高氣揚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。

各懷心思的戀人相互擁著對方入睡。

都對這個結果都很滿意。

南羽總算睡了一個早覺。

早上起來,先是回憶了一遍昨晚褚幽為數不多的那幾句話。

莫名奇妙多了一個男朋友,而且非人類。

有點古怪,但如果他沒有用那些詭異事件嚇她,她其實也不排斥有這麽個非人類男朋友。

南羽上午出門吃了一碗餛飩搭配麻油燒餅的早餐,順帶買了排骨放料腌在冰箱裏,中午做一盤烤排骨。

她自己留了一點,剩下的都放盤子裏送給樓下劉奶奶家。

劉奶奶家的孫子樂樂最愛吃肉,有一次她看到對方拉著劉奶奶要買燒烤攤上的烤排骨,但劉奶奶覺著攤子上的不幹凈,沒給他買。

果然,開門的樂樂一見是烤排骨,開心的原地跳起:“剛好我不想吃奶奶中午做的地三鮮,謝謝南羽姐姐。”

劉奶奶從廚房裏走出來,見是南羽,忙招呼對方坐,“我的地三鮮也快熟了,小羽快坐下,等會咱們一起吃。”

南羽搖頭:“學校那邊打來電話,我得過去一趟,楊老師就中午這會有點時間。”

學校是正事,而且劉奶奶今天的確沒做那麽多的菜,聞言沒強求。

學校離得不遠,走路不到兩公裏,中午烈日炎炎,南羽打了遮陽傘,慢騰騰地朝學校的方向走去。

其實和楊老師約了兩點,但她反正也沒事兒,就當去學校裏消食遛彎。

這個時間點校園裏沒有什麽學生,就算有,大家也都躲在有空調的地兒,沒人會在烈日下溜達。

“南羽。”單明成沒想到會遇到南羽,他以為自己認錯了人,疑惑地跑過來,看到真是南羽,眉眼瞬間湛亮湛亮的,“真是你,我以為自己認錯了。”

他穿的一身籃球服,露出的胳膊腿被曬成了小麥色,偏偏他五官俊朗,就算被曬變色了,依舊是個笑容絢爛的少年郎。

“嗯。”南羽點點頭:“我收到了,謝謝。”

聲音很是客氣疏離。

單明成的笑容微僵,他神情有些無奈,目光溫柔地望著南羽,“你是不是又沒拆開過。”

南羽不回答。

單明成知道她話少,那件事後,在自己面前話更少,他要是不找話,兩個人可以一直這樣沈默一整天。

“你以後有什麽打算嗎?我幫你做做規劃好不好。”

他在別人面前話少,尤其是女生面前,能不說話就不說話。但此刻對上南羽,他神情小心翼翼地,帶著幾分的討好的寵溺,“你愛畫畫,我也喜歡畫畫,到時候我們找個畫室實習?或者你想不想自己開一個畫室。”

南羽臉上始終帶著得體的淡淡笑意:“我暫時沒有想法,以後再說。”

美好溫婉卻又客氣疏離。

單明成垂了垂頭,“南羽,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?”

“從沒”

怎麽可能沒生氣,她雖然沒拉黑他的聯系方式,但不管他發多少信息,她也沒回覆過,學校裏見面,更是如陌生人一般,事實上兩個人雖然在同一所學校,但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,而且每次見面四周都有一大堆人,完全沒有單獨相處的機會。他知道她一直在躲著自己,他也知道,他發給她的那些信息她一條都沒看過。

他笑意從臉上淡去,有些茫然地望著南羽,神情無助,“你因為他們的事情對我生氣,我很難過。”

南羽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,她是連自己也安撫不了的人,“我還有事,先走了。”

她轉身要走,單明成拉住她胳膊,他知道兩個人這樣偶然的見面不會有多少,這次之後,或許很久很久,他都不能再看到她,更無法得到任何關於她的消息。

“南羽。”他進入她的傘下,這裏溫柔清涼,不似外面驕陽烈日,撲面而來的涼爽舒適令他心頭越發想要在屬於她的傘下占一席之地。

“南羽,求求你,別對我那麽狠心,我知道你難過,我也很難過。或許我們該找一種正確的相處方式,而不是這樣相互折磨自己。”

“你放開我。”

“我不放,南羽,我不放。”單明成想要把她拉進自己懷裏,“我要瘋了,我真的每天都快要瘋了。”

但他的身體突然不再動彈,他保持著要去拉南羽的姿勢,一臉驚恐地盯著地上屬於傘的陰影,陰影在扭曲,在他眼裏變成怪物,兇惡地盯著他。

兩個人身形都在傘下陰影中,自然也包括他們的影子。

單明成的身體在打哆嗦,他好冷,尤其是捏著南羽胳膊的那只手,快要凍成冰雕,寒冷的氣息從他的腳底朝上蔓延。他覺著這些寒氣就像無形的惡獸,在啃著他吞著他一點點蠶食他。

不僅冷,還很疼,疼的他整個人甚至想要昏死過去。

南羽察覺到了單明成的狀況。對方臉上血色盡失,又顫抖的那麽厲害,想不註意也難。

她起先沒反應過來,只以為單明成是有什麽身體隱疾覆發了,“你怎麽了?”

單明成臉上恐懼更甚,因為在南羽問出這話時,那股子寒氣愈加森冷,就像是有無數劇毒的蛇圍著他,看不到摸不著,但在變本加厲的撕咬他。

他耳邊甚至可以聽到那些毒蛇的“嘶嘶嘶”……

怎麽回事?

四周什麽都沒有,明明他腳底也沒有所謂的蛇。

他想說話回應南羽,想喊她快跑,這裏有詭異的東西,可他的牙齒在不停地打顫 ,他甚至覺著牙齒會在下一刻被凍的掉落成渣,所有恐懼的震驚的聲音全都被堵在喉嚨處,他連半點聲響也發不出。

南羽見單明成的目光落在傘下陰影處,臉上的驚悚與恐懼觸目驚心。

想到之前的影子黑石像,她突然就反應過來,立刻撐著傘朝前幾步,和單明成拉開距離。

也令單明成脫離了她的傘下陰影。

臉上慘白沒有半點血色的單明成搖搖欲墜,他看起來像是會在下一刻倒地不起,

南羽的傘從他頭頂離開時,明明快要被寒氣堵著出不上氣的他,口中瞬間湧入了新鮮的空氣,就連那股子可怖的冰寒氣息也如潮水褪去。

明明剛剛疼且寒,隨時都要死去般,一分一秒都是煎熬,可現在恢覆正常後,他又有點懷疑剛剛那種反應是不是錯覺。

是錯覺嗎?是吧!

察覺南羽要走,他把這種亂七八糟想法拋開。

“南羽!”他剛剛的話還沒說完呢,兩個人能見面的時候屈指可數,而且還是這種四周無人的獨處時間,他不能放過這樣的機會。

他剛擡腳要去追,腳下踩到一塊小石頭,頓時因為失重沒有站穩摔倒在了地上。

南羽聽到身後重物砸地的巨響,忙扭頭去瞧。

察覺她要轉過頭,單明成一個鯉魚打挺起身,本是想站好,結果又踩到了剛剛的小石子,一個打滑後來了個超級難堪的狗吃屎姿勢倒地。

雖然摔的有點疼,但作為男人,面子更重要,他忍著脖子抽筋的疼痛擡頭朝轉過頭的南羽解釋,“地上曬的挺熱,我打球後肌肉有點緊繃,這樣燙燙腿有利於緩解緊繃感,”

南羽:……“哦,那你繼續。”

她撐著自己的太陽傘,很快就走了。她怕自己再走慢點,對方的腿變成烤豬蹄。

地面被太陽曬的很燙,單明成覺著皮肉都快被燙熟,但他一直保持貼地的姿勢,生怕南羽回頭再瞧他。可直到南羽的背影徹底走出他的視線,她也沒回過頭。

他慢騰騰地從地上爬起來,目光沮喪又失落地望著南羽消失的方向。

時間還早,南羽去了一趟校園圖書館。

這種天氣,圖書館在這個點也是人滿為患,畢竟這裏空調涼快啊。

南羽在歷史神佛這一類的書架前站定,一本一本地翻看上面的書籍。

這些在古代背景下的神佛書籍大多都是些野史小說,或民間話本。

多一半都是晦澀的文言文。

南羽盯著盯,發現那些書頁上的字變成了一個個黑色的小活物,在朝她的臉上跳,這些字太小了,它們無法蹦的那麽高,氣呼呼地聚集在一起,小嘴嘚吧嘚吧地開開合合像是商量什麽。

很快,南羽發現它們竟然在一個吃一個,就像貪吃蛇一樣吞噬進化,越變越大,轉眼就變成了一個黑色的小人兒。

小人如大拇指頭那麽大,有鼻子有眼,南羽湊近了去瞧,發現小人兒的鼻子五官和褚幽一模一樣,穿著一身黑漆漆的衣服,嚴肅的小表情也和褚幽一樣,就是個迷你版手辦褚幽。

在南羽湊近後,小人猛地一跳,跳到她鼻子上,威風凜凜的叉腰斜睨她,“你想知道關於我的事情?呵,無知,你就是把這些書撕碎吃掉,也不會得到任何關於我的事。”

“你好同學,麻煩讓讓。”

南羽的肩膀被輕輕一拍,她一激靈清醒,這才發現自己的腦袋抵著書架在打盹,站在這裏恰好擋了別人的路……

連打盹的時候都會夢到褚幽,哎,她果然是個很合格的女朋友。晚上一定要在褚幽那“邀功”。

文言文實在不好懂,學習向來吊車尾的南羽看著這些文字就發愁。她把手上的書擺好,看了看時間,朝圖書館外走去。

耳朵有點癢,她揉了揉耳朵,意外摸到了一只小蟲子?

小蟲子啃咬住她的手指不松口。

嚇得她忙將手指拿在眼底瞧。

不是小蟲子,是一只黑色的和指甲蓋差不多大的活物。

這活物有手有腳,套了一件黑袍,手腳緊緊扒拉著她的手指頭,小嘴巴死死咬著她指腹上的一點肉……

見她瞧來,扭頭惡狠狠瞪她。

但太小了,這一眼瞪的毫無氣勢,反而奶兇奶兇的。

有點可愛?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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